第一百八十八章 残霞篇 落发(2/2)

她的发如云如雾，乌黑亮丽，是极的。他期盼看到她带着十二笄，与他并肩而立的日。

不自禁的向她走近几步，暮贞只慌的向后退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居然立时来到了她的面前，一便捉住了她的手腕。那样纤细的手腕，他一片酸涩，沉着声音：“贞儿，你只需委屈一阵，待到我……终有一天，我会名正言顺地将你接回来。你始终都是我的妻，此生都是！”

她有意无意的疏离，刺痛了他的，她知不知，自己到底冒着多么大的压力才能来看她一。从她夤夜离开洛的那一天起，他便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回到安后，更是日夜惦念不已。他秘密联系到了夕儿，只为知晓她每日的饮起居，悄悄将东西送到这里，她却发现了，丝毫不领。难不成，她真的一心家，再无留恋吗？

仿佛能够觉到那一丝丝落的丝一一都落到了他的心上，却有着千钧之力，抑制不住的呼大，一鲜血便猝不及防地涌了，了一地。人大，四奔走，而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他离开时，抱了抱她，轻轻在她耳边安：“贞儿，等我！”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暮贞却忽然明白过来他最近急切又疯狂的举动。与天后针尖对麦芒，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权力的渴望。原来只是为了早日站到那个位置上，接她回去。

她能什么，她必须要阻止这样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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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贤在太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带发修行的妻，于昨夜落了发，彻底皈依了佛门。

“果然如此吗？”他缠绵的抚上了她的发，哀痛又无奈的气息缠绕在她的耳畔颊边，“我不信，你明明只是被迫才会家的，贞儿，我不信你能舍我，舍光顺！”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你真的认为我不会成功吗？我是李唐的嫡系孙，如何会惧怕一个妇人！”显然，他如今和天后的关系已经势同火了。这是暮贞最惧怕的状况，她微微的发抖，明明知自己劝阻不了前这个意气风发的人，但是还是想用尽自己的全力。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得清清楚楚，只要继续发展去，总有一天图穷匕见，二人必然舍弃母分，不死不休。

或许是有动的，但更多的是担忧和惶恐。太的位置并不好坐，有多少太都未能顺利继位，秦有公扶苏，汉有卫太，就近便有太宗的太承乾……她所期待的是他的平安和安稳，并不希望他冒失的激化矛盾，最终落到不好的结局。一想到可能现的结局，暮贞便怕到了骨里。于是，她松开了他的束缚，带着冰凉的决绝：“太殿说笑了，贫尼如今是个家之人，一心向佛，并没有还俗的想法。太殿莫要亵渎神灵，更莫要纠缠一个家人，以免有损清誉！”

“那条路何其难，贫尼不愿走，也希望殿三思！”

天渐渐黑沉，他的睛黑白分明，灼灼光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样骄傲又倔的他，只会让她更加绝望。

“明允！”她终于忍不住这样叫他，用一双枯瘦的手捉住他的臂膀，哀哀乞求：“求你了，一切慢慢来，需得从计议。不要顾念我，我能有今日，都是自己选择的，与他人无关。求你了，我只希望你和孩能平安！”

“太殿，放手吧，贫尼……不愿再回去，不愿在将余生纠缠在那冰冷的闱中。”

“贞儿，我知你顾念什么，若是有一天可以，我不会再理会其他女，只会你一人。”他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担忧。

然而她的面颊却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红一片，反而更加苍白。

然而他毕竟心，并没有察觉到暮贞的绝望。目送着他的影消失在草木的影后，她已经好了所有的决定。这个决定或许彻底葬送了他们之间的缘分，或许能够救赎他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