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二十一年,惠帝驾崩,遗诏传位皇七子珫。
新帝登基,更年号为太和,擢忠武将军次子沉长端为镇军大将军,赐封其夫人苏氏为秦国夫人。
早在新帝为皇子期间便与沉长端交好,如今登基为帝,沉氏自然无上荣耀,一跃权贵。
正是初春万物生长之际,京郊妙因山覆着新绿缀着花红,莺啼婉转,前往栖霞寺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树影苍翠亭亭如盖,一匹通体玄色唯有额间一点白的骏马拉着辆气派马车,那马儿脖间挂着红缨铃铛,走在路上叮铃作响,黑底金丝的芍药妆花做成车帘,怕是除了皇室,便只有新帝赐封的秦国夫人有这样的派头。
秦国夫人乃镇军大将军之妻,今日是镇军大将军奉旨北上讨伐北周的日子,秦国夫人送完夫君便前去栖霞寺为其祈福,望丈夫此行平安顺利。
当夜,秦国夫人便梦见一大片云河,次日身体不适,大夫诊断有孕,感梦中所示,云河壮阔,断不像女子,该是男儿,便以云河做腹中孩儿小字。
太和五年四月,秦国夫人生下一女,女儿也是极好,儿女双全,仍以云河命之。
镇军大将军嫡子沉恒迦与皇四子魏殊围在小摇床边,轻轻地摸了摸云河幼嫩的脸颊,脸上满是好奇。
“妹妹好小啊,皱巴巴的真丑,她长大了,不会还是这么丑吧?”沉恒迦很担心以后有个丑妹妹,生怕到时候遭别人笑话。
躺在床上的秦国夫人听了觉得自己心口有点疼,瞪了沉恒迦一眼:“你小时候也这般皱巴巴的。”
一旁伺候的大丫鬟苏蔷忍不住笑道:“大少爷,小孩儿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般的,等过了几日就白净了。”
魏殊今年五岁,比沉恒迦小了两岁,却很是不客气对沉恒迦翻了个白眼,鄙夷道:“娘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生出来的妹妹长大了肯定也是最好看的,怎么会丑。”
沉恒迦和魏殊从小便是斗嘴不断,当即反击道:“马屁精,好话全让你说尽了。那我娘怎么生了你这个模样的弟弟,跟个猴儿一样。”
魏殊气极,拔高了音调:“你胡说,你才是猴儿!”满府上下都夸他长得好看,怎么到了沉恒迦这他就成了个猴儿。
“是你是你,你就是猴儿。”沉恒迦做着鬼脸,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秦国夫人抚了抚额觉得脑瓜子疼,原本咂着嘴在睡觉的沉云河被吵醒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吓得沉恒迦和魏殊不敢再多嘴。
苏蔷抱了沉云河给秦国夫人,秦国夫人轻轻拍打着云河的背哄着女儿,又看了两个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的儿子,摇了摇头道:“恒迦,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带殊儿去书房,把先生今日教的课文抄叁遍,省得明日又背不出来。”
沉恒迦一听觉得手腕疼头也疼,求饶道:“娘,孩儿知错了,能不能只抄一遍啊。”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倒不是和魏殊斗嘴错了,而是魏殊可不是他娘能生出来的。魏殊可是皇子,虽将秦国夫人当做亲娘,却自有生母。
魏殊也是眼巴巴看着秦国夫人,秦国夫人眼波流转,改口道:“恒迦抄叁遍,殊儿抄两遍。”
“为什么?”沉恒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因为你是兄长,偏还先招惹弟弟。”秦国夫人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娘净偏心。”沉恒迦嘟着嘴,十分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哈哈,娘最疼我了。”魏殊则嬉笑着脸,兴冲冲跟在沉恒迦身后,无不得意。
魏殊并不是秦国夫人亲子,他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子,本该为贵子,却因钦天监言此子与帝王相克,二人在一起必有一陨,因此新帝厌恶,取名为殊,将其送出宫外,由秦国夫人抚养。
沉恒迦已经七岁了,心中明白魏殊是个不得帝王喜爱的皇子,也可怜他的身世,所以不会真的去计较娘亲的一些小偏心。
听着跟在他身后的魏殊傻乐,沉恒迦有些嫌弃地瘪了瘪嘴,随即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跟那老先生一般背着手,摇头晃脑念道:“吾家有弟年仅五,十六加五算不出,数完手指数脚趾,不料却是不够数。”
这是在嘲讽魏殊上数课答不出题来。“你混蛋!”魏殊听了脸一红,捡起一块小石子就往沉恒迦背后丢去,沉恒迦怎会给他机会,念完就赶紧跑了。
魏殊在后头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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