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给裴昭珩的信还没写完,征野那边也才刚发,没得消息叫人心里牵念不安,但贺小侯爷如今肚里,毕竟还揣着一个小的,这样一番折腾来也是周疲惫,神困顿,一沾枕就着了。
不能如此。
夜已,贺顾也没再和他两个多话,只叫亲兵来领了言、宁二人去了,给他俩安排了住,便各自歇。
如今京中三殿又忽然失了联系……
贺顾:“就你那三脚猫的数算,一间田庄的账尚且算不清楚,还理上一军人的粮饷了,可拉倒吧。”
贺顾:“好几日没听得前线消息了,现在战况如何?”
京中究竟怎么了?
贺顾:“对了,柳世呢,怎么没见他人,只有你们两个?”
而且绝不仅仅如此,他是皇帝的亲儿、更是圣上亲封的一品亲王,必然在除夕宴宴饮之列,倘若太真要有什么动作,他必然是躲不过的。
……好像也不能如何。
贺顾脑袋里思来想去,恍惚神游天外,一整日言定野在他耳边叨叨了些什么贺顾也没太留意去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敷衍的“嗯嗯”。
若是他想到了,就能……就能……
虽然他也在京郊庄留了些人给三殿,可是毕竟只有寥寥二百来号人,就算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可真要是了什么,这人手混之中能否赶得上、为他所用尚且不知,就算赶上了,又如何能与数万京畿禁军相当?
他近些时日怎么就这样松懈,怎么就没有提前想到这一层呢?
宁四郎:“不过是两的草原蛮,以前也从来不敢和咱们闹腾,如今陛肯为秋戎,两万骑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是手到擒来了,只是将军安排妥当营回京,尚需时日罢了。”
太的疑心病是从何而来,多半十成有九成都是继承了他那老谋算的皇父,若把人调京中,必然招致皇帝猜忌,猜忌他也没什么,可若是牵连到三殿,三殿如今手里唯一一副筹码便是君父的偏,倘若叫皇帝以为他也是个蝇营狗苟、算计谋划皇位的,定然会心生嫌隙。
贺顾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便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多半是选人征时,这家伙有几斤几两没瞒过杨将军,这才被留在了承河大营坐冷板凳,至于宁四郎,大约是自己不想去,反正不会像他这个草包表弟一样丢人就是了。
贺顾越想越觉得焦躁不安,只是短短一个白天过去,嘴里便了老大一个燎泡,一碰就疼的半边脸都在轻微搐。
“表哥,你怎么一整天都懒洋洋没打采的,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溪过年太寂寞才来陪你的,你倒好,叫
贺顾不敢笃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是对的,但倘若是对的,那除夕宴、陛病弱、京畿防务尽在纪鸿之手,他又是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太,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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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一向是再稳妥不过的,他绝不会无缘无故与贺顾断了联系叫他担心,何况如今贺顾还揣着个小的,三殿绝不会如此……
第二日贺顾醒了个大早,他心里有事,睡得并不安稳,只是征野自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能在京城和溪二地往返,他就是跑死了,最快约莫也得到明早才能回来。
来如此,最近也真是的,临到过年却不安生,我们杨将军那边在布丹草原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妥当,得胜营呢。”
贺顾靠在帐里的炭火边裹着棉衣神,言定野在旁边一边嗑糖炒瓜一边叭叭,活像只聒噪的鸭。
言定野闻言稍微有些尴尬,挪开目光:“咳……他被杨将军选中,提了一块带在骑人里跟着去布丹草原了,还没回来。”
三殿可还在京中。
贺顾一怔,不想言定野竟然会忽然提起这个,挑眉:“没有两万那么多?这可是陛亲自旨的,你怎知没有?”
言定野摆了摆手,:“我就是前些日奉命给军筹集粮草,无聊算了算,总觉得剩的军和吃用的粮草数目对不上。”
以贺顾对太的了解,裴昭元的疑心有多重,这世上没人会比他更清楚,皇上心中偏向谁,就算有意掩饰,就算瞒过了文武朝臣,却也未必就一定能瞒得住裴昭元,太如今境况如何有目共睹,不说究竟失没失了圣心,但宋家一去,已然相当断了一臂,元气大伤,裴昭元正是愤懑时候,一旦意识到三殿对他的威胁,以此人心,会不会发疯完全是未可知的事。
天昏暗,又要夜了。
言定野心知他这些个破事多半瞒不过贺顾,有心赶忙转移话题,免得被他取笑:“不过说起来有件事奇怪,虽说将军都带人去打了这好几个月,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跟着将军一起去布丹草原的骑,似乎没有两万那么多。”
言定野被他挖苦,倒也不恼,只嘿嘿笑了笑,便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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