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萧祁远越发忙碌,施烟也不去扰他。自己白日昏昏大睡养伤,夜来无事爬上房檐望月,好不逍遥。
府内无形间传出一桩喜事来……萧家家主要与宁家嫡三小姐定亲了。
苏江之地富庶,宁家算得上当地大户人家,家中嫡女至今未婚配,故托了萧宁两家中间人来问萧家的意思。
“据说宁家人是笑着出府了,看样子,家主应是应了这桩婚事吧。”月吟站在院中,将听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房檐上的小姐。
施烟昂首闭上眼,仍由风拂过面颊,听到这喜事,并未多高兴。
“二哥应是娶宁家姑娘这般门当户对的人。宁家姑娘温柔娴静,又会持家。这桩婚事应是好的。”
“哦?谁说我要娶宁家小姐了,怎没人知会我一声?”
一道温沉调侃声突兀从身后想起,划破周遭宁静,施烟顺着这声心猛得咚咚跳了两下。她胳膊一软,差点从瓦上落下。
房檐上的身影久久不动,萧祁远今日好不容易看完账本,便想着来瞧瞧这丫头。
“怎么,看到我还不下来。”下头声音再响起,施烟撇了撇嘴,不知为何心中委屈涌上来。
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黑暗间眼前晃过温墩的赵檀。她还在纠结,当真要用那人来换二哥的命吗?
施烟支着身子从房檐起身,半摔半飞落地,一头准确埋在萧祁远怀里,哭意呢喃,“二哥。”
“怎了这是?”萧祁远脸色略紧张起来,拍拍怀里人,“可是有谁招惹到你,有什么烦心的?”
施烟只一个劲儿哭,热泪将萧祁远胸前一团衣裳沁湿。
萧祁远无声叹息,便先容她哭罢,哭累了自会说出是和原由,自己也可按症寻药。
两人影子交映落在地上。借今晚皎洁月光凭添几分春色。
院内丫鬟婆子随从众多,偶有一两个小丫鬟溜走也没人在意。
施烟从萧祁远怀中退出,欲言又止,眸中含着泪意,最终低头,珍珠似得泪砸在地上,“只是想到二哥若不是病秧子,怕而今早就娶妻生子了。都是我害得二哥这样,都怪我。”
萧祁远笑,声音温和似水抚平施烟心尖,“你这丫头惯会将事揽在自己身上,我这儿从小落下病根,怎就是你的错了?傻丫头,别哭了,等过了年我闲下来,带你去江南玩儿去。”
施烟悲戚一笑,始终不敢抬头,伸手去握萧祁远右手,“二哥,你往后真有了二嫂嫂,可别忘了我。”
萧祁远当她撒娇,应道,“怎会忘了你这个浪兔子,我怕是走到天涯海角你也要追过来。”
施烟点头,自己确是这样想的。
隔日,萧张氏特意将施烟叫了过去,摆足了面子,施烟也充当寄人篱下的孤女,对萧张氏的话言听计从。
因此在萧张氏眼中,施烟除却顽劣还算乖巧,起码自己的话她是不敢违抗的,否则自己一句话就能将她送去雍州老家去。就算萧祁远是家主也不将这事儿说软。
施烟是挂在萧家祖父表弟名下送来的,若萧祁远强行将施烟留下,二人这层关系怕是得由人泼上一层黑墨。
“近日祁远与宁家婚事正欢喜提着,你可莫要出来坏了这桩求之不得的喜事。”
施烟目光瞥过这两人,一眼便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压住眼中冷意,颔首柔声道,“是,烟儿自会听大夫人说得,绝不会在里头搅混水。”
可两日后,听说那宁家姑娘知道萧祁远克死过两任未婚妻后,在家中拿刀抵着脖子宁愿寻死也不答应这桩婚事。
施烟在书院外的河亭找到萧祁远,将他手中酒坛轻而易举拿走,“二哥你不可过度饮酒。”
萧祁远看眼这兴师问罪的女子,掀了掀唇角,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扛不住身体虚弱咳嗽两声,却隐隐透着笑意,瞥她一眼,“烟儿真是好凶,我又不是凡人,如何喝不得酒。”
“二哥是怕宁府不同意这桩婚事忧心吗?”施烟坐在萧祁远身边,下意识搭手过去将他手背捂在掌心,可想了想,还是将手收回。
萧祁远阖眼不应。
“那宁家姑娘尤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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