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风摇笑:“陵南,你这说的都扯哪去了。”
“那文始真君这一名号,能让他增修为,须臾间顿悟成仙么?”曲陵南奇怪地问,“这名号是能换灵石还是能换丹药?是能呼风唤雨还是能撒豆成兵?”
她目视前方,满不在意:“我从来只将我师傅看我师傅而已,他还没成仙呢,好与不好又如何?”
杜如风只觉得浑已现颓势的经脉越发萎缩得厉害,顿时浑疼,疼得他恨不得缩起来。
杜如风心中如遭重击,顿了顿,苍白着脸问:“若旁人我,我旁人,自然全然不同……”
那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便是他不与曲陵南往来,避免与文始真君最后冲突,可他仍然要“杜如风”,仍然会遇到另外的女,另外的取舍,另外的风险。
杜如风目不解。
“我不明白啊,师傅不叫文始真君,亦可以叫武始真君,叫文终真君,亦可叫无始无终真君,问题是,他叫什么跟他是我师傅有何系?”曲陵南认真问,“你要叫真如风、假如风,旁人也不着啊,可难不成你换个名字,就是别人了么?”
曲陵南大吃一惊,她全没想到自己几句大实话,怎的竟动杜师兄的心,使其隐约有走火之征兆。她一把抓住杜如风的胳膊,灵力一运,自四经八脉凝起那奇怪气息,随后运至掌心,砰的一声,一掌劈向他的天灵盖。
曲陵南骂:“我他娘的你是哪个,你连自己都不晓得,问我何用?”
“练气得百年,筑基得延寿二百年,金丹延寿五百年,元婴延寿八百年,然这些在化神期那个老妖怪看来,都不过沧海一粟,晨而已。而左律之上,又有仙途大,那仙人之上,又有开天辟地的元始大神。八千年一俯仰,十万界一瞬息,杜师兄,你说你“杜如风”三个字能撑多少年?”
“师傅就是师傅,我如何看他,他也是师傅。”曲陵南耐心跟他解释,“难不成我拜个师还得瞧查清他俗家世,修历程?还得查证他是否心定,恶业无生?那也忒麻烦了,修真问仙,既然有个修字,既然有个问字,就是上有需修之,脑里有未明之理,要都品质无暇,紫府顺通,还须修什么修,只一步登仙便是。”
杜如风痛苦地大吼一声,攥她的手腕,只听咔嚓数声,那只手顿时覆上一层薄冰,且薄冰越结越厚,越来越往上蔓延,不片刻即将她整个胳膊都封其。曲陵南这回怒了,她灵力一激,的三昧真火霎时间透过冰层蒸发其上,瞬间将薄冰化成。她另一只手翻转之间,三昧真火结成小火球照杜如风攥着她的手扔了过去,杜如风大叫一声,忙撒开手,还未来得及后退,曲陵南的虚空剑已近咙。
“我若不杜如风,我又是哪个?”
他一边听着少女唧唧歪歪,一边心一阵阵涌上苦涩,他看着曲陵南因兴奋而愈发闪亮透澈的眸,忽而想起文始真君对着那假侄女不动声的迎合戏,忍不住问:“若有一日,我说的是若有那一日,你发现你师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好,你会如何……”
杜如风挥袖一挡,眸中红更甚,手毫不留,清微门大弟的能耐此时尽显无疑,成千上万的冰箭于刹那间集结半空,
曲陵南却笑了,她凑到杜如风跟前,笑眯眯:“杜师兄,瞧你一脸聪明相,可怎的问问题却如此纠缠不清?”
杜如风自心底唾弃自己这等诋毁他人的话语,他狼狈地别过视线,地:“是愚兄失言,师妹莫怪。文始真君乃当世不二之奇才,亦是师妹传授业的恩师,我适才所言甚为不妥,十分对不住,师妹莫要往心里去……”
杜如风睛一闭,倒了来,曲陵南忙将他扶坐好,手忙脚伸临走时师傅给的那个大储袋中,掏了半日才找云浦童送的上品凝神丹。她倒一颗杜如风嘴里,正要助他将丹药吞,忽而手腕一,灵力瞬间外,一看,杜如风不知何时睁开,赤红着双眸,表狰狞地问:“说,我不是杜如风,我到底算哪个!”、
杜如风有些震动,有些不甘,他迅速问:“可你师傅是文始真君,文始真君这一名号便注定他需比寻常修士更克己复礼,更修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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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杜如风”,他又该何去何从?
杜如风如冰浇,瞬间僵化不动,他定定地看着曲陵南,忽而觉着此前幻境中所见,虽为虚妄,却也算一生,在那一生中,他恰如其分地到“杜如风”应有的荣耀,却也领受了“杜如风”该受的悲剧。
曲陵南诧异地看他。
曲陵南摇:“本至虚,本自无,连你现在栖的躯壳都是虚的,个把名号算什么?”
致地继续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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