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榘螂怪砍了个七零八落。
砍完了,他似乎犹不解恨,又飞而上,自双掌中凝结一个硕大的紫光球,狠狠砸在这丑东西的尸上。
火焰所过之炙异常,熊熊烈火瞬间将这上古凶兽吞噬其,遇不息,遇冰不退,将这玩意烧得一二净。
火光中,曲陵南只见自家师傅面罩寒霜,一双睛无波无澜,平静到诡异,宛若历经千山万,跋涉亘古洪荒,宛若遭遇大悲大喜,这世间再无辱得失能令其略微动容。这样的师傅令小姑娘瞧着很是不喜,她说不上为什么,就觉着,这样的师傅,仿佛此刻纵使世上有千万人横死前,他也不为所动,无甚系。
那怎么可以?她还要养活师傅的,师傅若不稀罕,她养活谁去?
火光渐渐弱,孚琛手一探,火中浮一颗七彩夺目的小珠,他握掌中,面无表地转过来,似全无见着曲陵南一般,将那颗珠一扬,直直嵌先前曲陵南滴血的阵之中。
这地动山摇更为剧烈,的岩开始渐渐震裂纹,一个又一个大的石笋在晃动中终于纷纷坠落,曲陵南瞳孔微缩,就有一块大石直直砸落,见就要将她砸个稀烂。
曲陵南轻轻吐一气,在此生死一瞬,她忽而想念起自己在山野间搭的小茅屋。
临山时,以为杀了爹便得回转,挂在檐的腊与辣椒并未收屋,床米缸,还有半升黄粟米。
早知死得这般快,就把这些吃赠与他人了。
小姑娘有些轻微的惋惜,她还未来得及惋惜完,就发觉那石笋定定地悬于自己,并不落。
曲陵南忙转,却见孚琛于一片石纷飞中,犹若闲漫步,于半空中缓缓踏步而来。
他上尚存打斗的狼狈,肩上的伤只是止了血,却仍未愈合。可世上便有这样的人,无论何境地,均能骨仙风,不染凡尘。
曲陵南上很痛,勉笑了,笑得很难看。
她看着自己的师傅站在她跟前,居临,目光怪异,问的问题更无聊,岩都快塌了,到飞沙走石,险境环生,他却问:“四象归土盏乃我早年所得中品防御宝,躲在其中,便是我陨落此间,那榘螂怪也杀不了你,为何要来?”
曲陵南心忖这师傅不会被怪揍傻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这个犯得着问吗?她哑声:“我能躲一辈?”
“自是不能。”
“我一个人,能宰得了榘螂怪?”
“妄想。”
“那不明摆这么?”小姑娘呲牙咧嘴,“我不趁着你还活着助一臂之力,莫非等着你死了再被那玩意活剥了么?我又不傻,哎呦,师傅,我好疼,你给治伤啊。”
孚琛看着她,忽而慢慢笑了起来,他笑容越来越,笑着还有些无奈地摇摇,小姑娘跟着傻笑,她晓得,她所熟悉的师傅回来了。
随即,小姑娘只觉一空,被她师傅隔空一手托了起来,她便被师傅一边托着,一边大踏步朝岩裂飞去,边任它石翻,后任它翻天覆地,此时此刻,小姑娘心中忽而觉着一片安静平和,呆在师傅边,便是这升天的路永无止境也无妨,便是前方有再多艰难险阻,有再多凶兽困境也无妨。
小姑娘觉着如此飞着很好玩,连一颗碎石也弹不到自己,她忙里偷闲瞥了师傅的俊脸,悄悄说:“师傅,我好生喜。”
“为何?”
“那丑东西没吃你,我好喜。”
孚琛脸上僵了,冷哼一声,:“怎的也没吃了你,上古凶兽,连个练气期小丫都啃不,真是浪得虚名。”
曲陵南表示同意,想了想,为示公允,又补充:“它还是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