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嬴政,就可以继续留她在身边,听她教导,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不……
他必须是嬴政,只能是嬴政。事到如今,已再不可回头。
赵盘、该说是嬴政的神情逐渐从迷茫变得清醒,喃喃道:“不错,我是嬴政。”
少年嬴政抬头看向项少龙,微微扬起嘴角,正如他的先生微笑时扬起的角度一般,谦和自制,近而不亲。
“项太傅说的对,我刚才糊涂了。我们去见清虚真人吧,想来先生也等候许久了。”
项少龙并不知赵盘心中想过什么,但从他神色也可窥见他内心的痛苦挣扎,此刻见他似是醒悟,心中也是一松,笑道:“听闻清虚真人府上有贵客到访,不知是何人。”
嬴政笑着回道:“先生昨日传信于我,着我今日定不可失礼。昨日呈国师府上的拜帖乃是名扬七国的纪才女所书,想来今日贵客便是石才女了。”
“纪才女?石才女?”项少龙略有些好奇地问,“她到底姓石还是姓纪?”
嬴政摇头道:“项太傅其实已听过一次她的姓名了,她并不姓石,只是她有倾国倾城之貌,更兼文才出众,少年成名,如今已有二十仍未嫁人,不知几多名公子一一铩羽而归,所以有人传她是天生的石女,不会对任何男子动情……真是可笑。她实姓纪,名嫣然,项太傅可记起了?才女纪嫣然便是阴阳家云中君的弟子,未来的月神,若是这般,她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实在太正常不过。”
凡诸子百家之内杰出英秀,又怎会如寻常女儿一般早早思量嫁娶,这些人不论男女均心有丘壑、志比天高,正如他的先生一般,又怎会看上那些蠢物。
项少龙心中一动。
美人绝色已是十分难得,若是还精通文墨甚或者文采斐然,通六艺、明礼乐,必将倾国倾城,而这般美人偏偏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对世间男儿实在是一种无可抵挡的诱惑,愈是高岭之花,愈令人想要攀折,试想那般眼高于顶的绝世美人若是在自己怀中柔顺婉转,必是无法言述的绝妙滋味,会极大地使男人的自尊心与征服感得到满足,不得不说,他听到开头之时也不自禁地有些心动,但等他听到阴阳家与月神之名后,顿时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
“……月、月神?这个纪才女就是云中君的弟子?她竟然这么出名——!”
该怎么形容项少龙现在的感觉?
就好像他以为自己和隔壁的小明都要去考一场试,他本来以为两人起步差不多,有一天突然知道小明已经被清华特招了!
嬴政点头,“论起声名,少年成名的纪才女在七国名望更甚于先生……从前亦有人好奇纪才女师承,原来竟是阴阳家高徒,非但如此,纪才女极受魏王与信陵君推崇,因而在魏国之内地位超然……”
项少龙失声道:“阴阳家与魏国有联系!”
“多半如此……只不知这位才女为何忽然来到秦国见先生,若是为了十年之约,着实不必这样着急。”
嬴政将手拢进袖中,“项太傅,这位纪才女便是我们未来的对手。”
项少龙顿时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经过这些时间他对这个时代已经颇为了解了,哪怕并没有宋明时明显的男尊女卑,这仍然是男性为主导的时代,想要在这样的世道不凭美色而以真才实学出名的女性必定非常杰出,有万中无一之才,便如“清虚真人”,现在竟然还有个才女比清虚真人还有名,这样的人还是自己十年后的对手……
项少龙半天憋出一句:“清虚真人对你很有信心啊。”
嬴政稍愣,随后露出一抹笑来,又迅速端正脸色,做出肃穆模样往国师府走去。
项少龙起先不明所以,很快就自以为明白了什么,贼笑两声跟了上去。
国师府中传出的并非诵经之声,也非挥剑之声,而是潺潺如流水、巍巍如高山一般的琴声。
琴为圣人之器,中正旷雅,从形制上就已体现出历代文人士子对诸般意象的寄托,琴身上圆下方,法天地,龙池八寸通八风,凤池四寸合四气,广六寸,如**,五弦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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