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为合道,所习传承也十分相近,只能慢慢磨下去,直到其中一方出现失误。
“你不敢答。”朱无瑕神色凛然,目有寒光,“这便是我不满于你的原因。不管圣者大人怎么算,他总归是心系这个道统的,你呢?”
云青微微叹息:“随你怎么说,魔道圣者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若是顺势而为,自可全身而退,他不会要求你与这个宗门同存亡。”
她所处的大日净土被寒灰压制得厉害,现在他化乐天已经将大日黑天真气推入狭小的缝隙间,几乎没有喘息之地。可是天上那轮黑日依然高悬,黑色光芒照耀之下,寸土之地固若金汤。
“你们总是如此。”朱无瑕突然笑起来,不知道为何这笑声听起来有些悲切,“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独断专行,什么都觉得自己有理。”
云青淡然道:“事实如此,无需解释。每一步棋自有其道理,现在大大方方把内情说出来不是把棋路都透得一干二净了吗?”
她话音一落,天上的日轮便泛出一点诡光,九首蟠虺盘旋而上,紧紧与日轮贴合。那轮黑色烈日与九首蟠虺融为一体,烈日的边缘出现蛇首一般的火焰,这火焰如同活物般摇曳扭动,侵吞天地灵气,将魔道气息牢牢印入大世界之间。
朱无瑕感觉到大日净土有异变,手里寒灰瞬息间就消失不见,这薄薄的长剑藏于万千飞灰之中,每一缕剑芒都黯淡无光,无迹可寻。
“你……”
朱无瑕正想说什么,这时候云青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一面古朴精巧的古镜。镜子边缘由精细打磨过的妖兽骨骸构成,上面绘着古老的草木图腾。镜面光滑冰冷,散发出晦涩深沉的气息。云青将镜子一翻,镜面转向自己,镜中的阿芒朝她咧嘴一笑。
“你看,魔道圣者总是愿意给你机会的。”
云青将镜子往空中一抛,她的身影就像是破碎在水中的月亮般消失不见,而那位背负双翅的雄健神明瞬间就出现在她原来所站的地方。
朱无瑕心下微紧,因为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云青的离开。
云青对一命双生的运用已经是炉火纯青了。阿芒跟她气息一样,命数相连,假如阿芒在她消失的同一时间出现完全重合的位置,那么朱无瑕是很难察觉的。朱无瑕此时也看出了云青的目的,她并不打算正面为战,于是直接将大日净土牢牢固定在大世界中,然后又以阿芒替代自己从而脱身。
朱无瑕将寒灰剑势一敛,正要往云青消失的地方去追,可这时候阿芒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看不见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那股晦涩不明的道凶险地逼近朱无瑕。这让朱无瑕不得不折身应付,这时候烈焰已经悉数收入空中黑日,大日净土内的情况也看得清楚些了。
阿芒此时差不多完全脱离了人的形态,他的面容被细密的青色羽毛覆盖,眼中泛起生生不息的草木之色,喉中低鸣犹如鸟声。他的双腿离地化爪,双臂化作宽大健壮的羽翼,每一次振翅都有树木拔地而起,眨眼间他附近就成了一片密林。
朱无瑕注意到他耳后长出细细的藤蔓,这藤蔓盘绕着与整片密林相连,他和这些树木浑然一体,毫无破绽可言。
“东方句芒……”
传说中司掌树木生长的木神,大多出现在春天。
朱无瑕对这种神明的了解实在有限得很,她凝神感受着四周的气息,可是除了晦涩还是晦涩。是了,自从神明失道之后,他们的力量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当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事物重新出现时,天道就无法解释其中蕴含的规则了。连天道都没办法解释,那么借助道种窥测天道的修行者就更难以触及其中的道理了。
句芒神色宁静,双臂张开,朱无瑕看见他指尖也渐渐生长出枝条,枝条垂落又化作高耸入云的树木。这些密林完全连成一片,每一课树木都与句芒的身体相连,她被困于其中,上下四方皆无通路。
句芒的血里流着春天,每一次心脏跳动都抽出嫩芽,每一次呼吸吐纳都长出扶桑木。
这是神的力量,与现在的修道者诵咒掐诀完全不同,他们把自己修成了规则的一部分。
朱无瑕深深呼吸,寒灰光芒完全敛去,如同拨火棍一般毫不起眼,灰色的死气往困住她的密林逸散。她明白云青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这里,正如她走前所说的,魔道圣者总归是舍不得她陨落的。
她是无妄魔境最强大的棋子,魔道圣者愿意在屠灭满门的情况下给她这点特权。
朱无瑕不知道圣者们为什么总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就好像他们恩赐的东西所有人都乐于接受似的。
“圣者大人!”她在心底这么呼唤,可是那位一直与她心神相连的圣者并未回应。
寒灰一寸寸往前,密林被破开,但是更为密集的树木转眼间就拔地而起。
“圣者大人!”她再次沉声喊道,“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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