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起来。金的屋瓦渗透了黑,雕栏画栋变作兽齿差互。复杂的纹从云青所站的地方开始,顺着大日焰一路蔓延,将六回图覆盖到每一个地方。
易渡看着她将正殿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很久很久之后才沉默着垂首行礼,然后化作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所谓的江山易主,大抵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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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乘风岛一间偏僻的小茶楼里只剩一位客人。
红袖香茶,银灯空漏,箜篌低哑,桌边的红衣人照亮了这一室凄冷。她捧着一盏茶,垂首轻抿,手边箜篌自奏,暗哑的声音在茶楼里回响,有骨悚然的意味。
柳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她红衣似火,眉间却透着一似的柔,指尖的每一次挑都勾人遐想。
“店家……”这人的声音有些略低,不媚意却自成一段风。
柳裁觉浑都是一阵战栗,这女人连声音都勾魂摄魄。他咽了咽,然后努力低着走到她桌前:“客人可是要结账了?”
红衣人挑眉看他,神里欣赏多过亵玩:“店家陪我说说话吧,边没个眉目周正的人陪着,我也怪难受的。”
柳裁觉自己汗都竖起来了,有被蛇盯上的恐惧,这女人修为不可测,真倒贴上去还不知会落得什么场呢。他拼命摆手:“这个……我们这儿不卖的,友若是闲得无聊可以去四方海市醉坊看看。”
“店家说笑了,谁要你卖于我?不过教你陪我说说话罢了,你竟视我若洪猛兽。”这人笑起来,看着颇为和善,可柳裁莫名觉得她还是不笑比较好看。
柳裁觉有冷汗顺着脊背留来,他忙推辞:“这、这么晚了,收拾完您这桌我可就要关门了,再开着怕有宵小之辈捣……”
“我在这儿呢,谁敢放肆?”人又笑了,“店家要听什么曲儿不妨同我说,我们边弹边说话。”
柳裁飞快地瞟了一她衣角上的无妄境烙印,心想宵小之辈确实是没胆来这里捣的,可是要他跟这嫡传一张桌*吃饭他也不来啊!
“还不知店家姓甚名谁?”
“柳裁。”柳裁尽可能冷静地说,这人一手指就能死自己,怕也没用,还不如慢慢与她周旋。
那人又抿了茶,淡笑:“我无姓名,店家称我号可好?”
柳裁当然不能说“不好”,他僵地了。
“我号弓贞,乃是天宗弟。”
天宗……
柳裁快哭来了,他觉得自己相也就一般,怎么会被这等修行造化之的女盯上啊。原以为连续两次遇上那个自称黄泉的女孩儿就够背了,没想到还有比这更背的。罢了罢了,逃不掉就算了,让这女开心了说不定以后小喜儿还能受她庇佑。
弓贞看着他一脸慷慨赴死差笑声,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吓唬这个老实人了:“我是送你一段机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