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手持木棍的小厮从老鸨挥了挥手,老鸨挑灯一看,见是自己人后松了一口气。
老鸨同那三个男子朝这边走来,这三个男子看起来年纪稍大,穿得倒是鲜艳,待他们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苏解愠时,吓了一跳。
蓝衫男子目瞪口呆,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紫衫男子捋着胡须,道:“他一向自命清高不涉足烟柳之地,在这儿看见他可真是稀奇。”
青衫男子双手抱臂,道:“我看这家伙表里不一,我就说嘛,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六根清欲,何况他年轻气盛,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
老鸨凝视着苏解愠,蹙了蹙眉,谨慎道:“三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苏大人是被人卖进来做小倌的,并非是来消遣。民妇怀疑,他是京兆府派来的细作。”
“哦?”
三个男子闻言,互相看了看,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青衫男子拍了拍老鸨的肩膀,安抚道:“花娘,我看是你多虑了,这京兆府再缺人手,也不可能派苏解愠来做细作,他可是太子少师,先不说他与京兆府不搭边,即便是京兆尹有意,那也请不动他的。”
老鸨担忧道:“大人,不是民妇多虑,前些日子那个逃出去的小子,我的手下至今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他八成是去京兆府报了案。你们也说了,这位苏大人六根清欲,怕是细作的不二人选。”
蓝衫男子耸耸肩,道:“得了吧,他和吏部右侍郎谭绍的那些事谁不知晓?都传遍彭城了,我看他,就是纯好这一口!”
紫衫男子蹙眉,分析道:“等等,花娘的话不无道理。你们别忘了,方才花娘说,那苏解愠是被卖进来的,你想想,若是他好这一口,为何不是自己走进来?况且朝中官员知晓松竹馆的不多,而苏解愠和这些官员不仅素无来往,怎么会知晓这地方?照此看来,他或许真是京兆府派来的细作。”
此话一落,那二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老鸨拂了拂衣袖,问:“此人怕是看见了三位大人的面容,要民妇派人把他给结果了吗?若是让他逃出去,怕是会危及三位大人的官途……”
紫衫男子拜拜手,道:“无妨,他即便看到了又能如何?难不成本官逛个窑子也不可吗?倒是他,还是先关起来,派人去查查是何人把他卖掉的,然后再做定夺。朝廷命官失踪不是小事,若是再横尸荒野,怕是会引起骚动。”
“诺。”老鸨应着,命人把苏解愠扛去了地牢。
蓝衫男子望着他们背影,诧异道:“难怪姓苏的三日未上朝还没有奏假,不过朝廷命宫失踪是大案,刑部那帮家伙竟然不上报给皇上,也不怕皇上知晓后降罪。”
紫衫男子嘴角微扬,道:“此事先不论真假,若他真是被歹人卖了进来,怕是那折子早被吏部的人拦了下来,你可别忘了,吏部里可藏着那个人的耳目。他二人素来不和,怕是巴不得他死。”
“耳目?他竟然在吏部安插了人,你怎会知晓?”青衫男子惊讶道。
紫衫男子淡然一笑,道:“刚巧不巧,本官曾在那人的府上见过耳目几眼,只是不说透罢了。”
青衫男子与蓝衫男子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片刻,三人并肩朝楼阁内走去……
***
连续三日,京兆府也没查出个什么,谭绍天天去京兆府喝茶,惹得京兆尹好生尴尬,却又不好把他拒之门外。皇上知晓后,立马命刑部成立了专门的查案组,势必要在最短的时日救出苏解愠。当然,吏部尚书程岥也因没能及时上报苏解愠的奏假折子而被皇上罚了俸禄以示惩戒。
晌午过后,谭绍同程岥在六部的楼阁前散步消食,二人停在一棵梧桐树下,一阵风过,倒还有一丝凉意。
良久,谭绍开口道:“所以你怀疑……吏部有他的耳目?”
程岥背着手,眯了眯眼道:“我仔细想了想,除了他有理由,怕是没别人了。而明明早就递给吏部的奏假折子却在六日后才出现在我的案前,我不得不怀疑咱们吏部有他的耳目。”
谭绍听后,思索片刻道:“那你怀疑谁?”
程岥摇了摇头,道:“能接触到奏折的人太多了,郎中,司务,主事,书令史上下加起来三十多人,到底是被谁拦下也无从知晓,难啊……”
谭绍眼珠一转,提议道:“既然奏折是苏管家递到吏部外署的,想必他还记得接手之人的模样,不如让他指认?”
“不可,万万不可,”程岥连连拜手,道,“先不说他是否记得,即便是记得,怕是在指认的路上被灭口,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谭绍叹了口气,不解道:“我真是不懂了,他为何如此憎恨阿愠,两朝老臣了,该是告老回乡颐养天年的年纪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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